未完之語

羽嵐

第十五章　魂斷兩傷



　　四周不時傳來妖怪的慘叫聲和魔界植物的嘶吼聲，聲聲悲切，淒厲難聞。



　　但無論是多麼悲切、淒厲的聲音，也進不了藏馬的耳裡。



　　藏馬從未如此憎惡自己。



　　樹大招風，他樹敵太多，殺遍他所搶之處，為的就是建立自己的名聲，想要一統魔界。



　　而今，他卻忘了這個目的。



　　因為飛影的出現擾亂了他一池平靜的心湖，讓他動了心，動了意，動了情。



　　君子言，不貳過。但他卻重複犯了兩次相同的過錯！



　　該不會是因為上天看不過他的做風，特地派人懲罰他嗎？



　　太荒謬了！



　　「藏……馬…………？」飛影虛弱的說，胸口因為傷勢而疼痛，呼吸漸漸地急促起來。



　　「我在這，飛影。」藏馬冷靜的說，現在他得想辦法救飛影。



　　提升妖氣，藏馬呼喚出魔界最高等的醫救植物，但在醫治的過程中，飛影的身體卻一直產生排斥。



　　「沒有用的……藏馬……我是人類啊…………」飛影苦澀的笑了笑，嘴裡一陣甜味湧上，飛影吐了一灘腥紅的血。



　　「飛影，我會救你的！」不死心的藏馬在看見了飛影吐的一灘血後，理智盡失，卻苦無辦法。



　　「我……會死嗎？」飛影的眼光開始對不準焦距，伸出手想要撫摸藏馬的臉。



　　「不會的，我不準你死！聽著，你沒有死的權利！」藏馬緊張的大吼，抓住飛影懸空的手往自己臉上貼。



　　這輩子，第一次失控。



　　藏馬吻著飛影的手，不斷地想要救活飛影……不！是醫治飛影！飛影還未死，哪來的救活呢？



　　失控之際，妖力遽升，保護著藏馬和飛影的魔界植物們又因為藏馬的妖力而更加難纏，原本兩方的勢均力敵變成了藏馬佔上優勢的局面。



　　對方的死，只是時間問題。



　　四周的慘叫聲伴隨著壬鬼的最後一聲哀號而終止，妖怪群全滅。



　　原本保護著藏馬和飛影的魔界植物紛紛向周圍散開，散開後傳來的，是不停啃蝕的聲音……為了更加強大，魔界植物們也需要補足妖力，從同是妖怪的生物上攝取是最快的方法。



　　由於魔界植物的散去，草原上才出現了藏馬和飛影的身影；此時，藏馬抱著飛影，而飛影則躺在藏馬的手臂中。



　　氣若浮絲的飛影努力想要說出他愛上藏馬的事……



　　他什麼都不求，只求藏馬能夠記住他，那就不枉他遇上藏馬了！



　　「藏……藏馬……」原本急促的呼吸開始緩慢下來，虛弱的飛影仍是逞強地撐著眼睛，不讓自己睡著。



　　因為他知道，要是睡著了，就一輩子醒不來了。



　　「別說話……飛影，你沒事的……」欺騙人，同時也在欺騙自己，藏馬說什麼都不願意去相信飛影即將死去的事實。



　　「不，我快死了……我知道……藏馬……我只要求一件事……」生離死別並不是那麼容易，飛影並不怕死，他怕的是藏馬忘了他。



　　「你說，我什麼都答應你！」鐵石的心總會軟化，被一把深紅色的烈火熔化成繞指柔……



　　「不要……不要忘……忘記我……我……」又嘔出了一口血，飛影仍未向死神低頭。



　　鮮紅的血染在純白的衣上，是那樣地怵目驚心，那樣地令人驚懼。



　　「我不會忘掉你的，永遠不會……別忘了，我是妖怪，我一定會找到你的！」藏馬腦袋一轉，馬上想出了這個辦法。



　　「真的嗎……我相信你……藏馬，我……我……」我愛你……



　　再也見不到的深紅眼珠滑下了一顆晶瑩的淚……或許是因為太恨、太不甘，也或許是身為禁忌之子的能力，深紅眼珠落下了深紅的淚，滴落在藏馬的手上，無法抹去的，是飛影心中的愛。



　　未說完的話語，恐怕再也聽不見了……





最終章　繫情兩世

　　　　「為了我活下去好嗎？」